幻想家

【继国兄弟】悲喜剧 #1

CP：继国缘一 / 继国严胜

01

继国缘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晚了。

鬼杀队找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行踪。

鬼舞辻无惨又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戮。

出事地点是缘一曾经路过多次却没有进去的地方——继国大宅。

他感觉自己心脏已经很久么有跳动得着么快了，带着焦躁的频率。

为了可以尽早地到达出事地点，他抛了下鬼杀队的大部队，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到继国家的大宅。

曾经巍峨精致的建筑已经化为一片火与血的海洋。

闻到空气中烧焦的气息混杂着无数绞缠的血腥味时，他觉得自己出离愤怒了。

——这里面有兄长的血的气味。

驻扎附近的鬼杀队隐部队员已经在进行救援。

他们对匆匆赶来的日柱大人鞠了个躬。

而负责战斗的鬼杀队队员们却毫无进展，无惨的血鬼术阻止了他们继续前进。

与以往的屠戮不同，缘一赶到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立刻离去。

无惨停留在主屋附近，用血鬼术·黑血枳棘抵挡着鬼杀队的进攻，透过密密麻麻的黑色荆棘，可以看到他姣好却苍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优雅地交叠着双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无惨的面前倒着一位紫衣的武士，受伤极重，但却始终不肯放开手中的刀剑。

他脸上有着被黑血枳棘刺伤的伤口，伤口上的血却奇异地没有往下流，而是不断透过伤口渗入他的体内。

血液的渗入仿佛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倒在地上扭曲着翻滚着，但口中却没有发出一丝嚎叫。

在武士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是血仆从打扮的小男孩害怕却担忧地望着他。

仆从打扮的小男孩被无惨的黑血枳棘控制着，但无惨似乎并没有痛下杀手的打算。

他只是面带奇怪的微笑看着面前的武士痛苦地翻滚着。

这抹奇怪的微笑一直持续到愤怒的缘一挥刀砍断了他的左臂。

鲜血迸发，被砍去左臂的却瞬间重生了，于是无惨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一丝遗憾和一丝胆怯。

“真是可惜呢，看来好戏的结尾我是看不到了。”

“鬼舞辻无惨，你把人命当作什么！”

“一场好戏，一条命能够用来演一场好戏也算是物尽其用。毕竟大部分人的命，都相当的无聊。”

无惨看起来似乎打算全身而退，而另一边他的血鬼术·黑血枳棘已经紧紧地围上了小男孩的脖颈，似乎打算下一刻就要刺穿这脆弱的脖子。

缘一瞬间之内做出了选择，他无法不顾及少年的性命，于是他先挥刀斩断威胁着仆从少年生命的黑色荆棘。

而无惨抓住这一时机，鬼魅一般地从缘一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和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的紫衣武士。

缘一没有急着追赶逃跑的鬼王，也没有去安慰刚刚死里逃生的少年。

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

他俯下身，温柔地将手覆在紫衣武士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仿佛可以将化鬼的刻骨疼痛就此拍去。

“兄长……抱歉，我来晚了。”

02

仆从打扮的少年刚刚从无惨的血鬼术下死里逃生，他疑惑地看着缘一的脸孔，突然回过神来。

“您便是缘一大人吧……我听父亲说过，继国大人——我是说——严胜大人，有一位双胞胎弟弟，跟他长得很像。”

缘一点点头，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兄长。

他的兄长显然非常痛苦，化身为鬼蚀骨销心，他的手已经将木质地板抓得稀烂了，但嘴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缘一的肯定仿佛燃起了这个受伤少年的希望，少年极力回想起父亲恳求人办事时的样子，对着缘一摆出了非常正式的跪拜礼。

“求求您救救严胜大人吧！”

“……”

缘一保持着沉默，只有虚无的风声回答了少年。

少年忍不住哭诉了起来。

“今晚原本是继国家每个月的家宴，可是那个鬼一样的男人却突然杀了进来。他就好像真的鬼一样！动作飘忽不定却非常快。我的父亲带着他的武士团没能挡下他……他还……杀死了家主夫人和少爷……”

“唔……严胜大人最后明明已经将刀刺进那个人的胸口了……”少年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可是没有用，那个人完全没有受伤的反应，反而还冒出许多黑色的荆棘刺伤了严胜大人……”

“……刺伤严胜大人之后，他还……还把自己血浇在了严胜大人脸上……”

听完少年断断续续的描述，缘一握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惨白。

他的兄长本想像武士一般悲壮地战死，但是恶趣味的无惨决定剥夺他最后的荣耀。

无惨给予了严胜他自己的鲜血，他想看看原本的高洁的武士沦落为只能靠食用人类才能存活的鬼的悲惨样子，那一定非常有趣。

为了让这场戏剧更加浪漫，他还特地留下一个继国家忠实的仆人少年在那里，等着严胜变成鬼之后第一个撕碎他的样子。

仆人少年被蚕食时的绝望想必更能让这场戏剧的落幕更加辉煌。

严胜的鬼化似乎终于结束了。他停止了在地上宛如虫蚁的扭曲。

他拍开缘一覆盖在自己背上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长发及腰，浑身是血，犹如地狱修罗。

他身上的伤在刻骨的痛苦之后仿佛痊愈了一般。

他的脸上被无惨所伤之处化为了额外的眼睛，六只没有焦点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怖。

“……严胜大人。”少年有些害怕地呼唤着曾经主人的名字。

刚刚转化为鬼非常的虚弱，最是需要人的血肉来补充能量。

他的六只眼睛渐渐聚焦到了浑身是血的仆从少年身上，他朝着少年慢慢走了过去，一如鬼舞辻无惨所写的剧本一般。

“兄长，请您务必清醒过来——”

缘一相当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的兄长。

事实上，他一生都未曾如此迟疑过。

他不想放任兄长食人，这是对兄长本身的侮辱，但他也不想伤害兄长。

从很早之前他就下定决心，要像守护月亮一般守护他的兄长。

“您知道的，只有您，我无法下手。”

严胜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地走向了浑身是血的仆从少年，他缓缓地伸出了鬼独有的利爪。

仆从少年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缘一朝着严胜挥出了一刀。

仆从少年的心到了嗓子口，缘一大人的一刀是可以轻易砍断鬼一样男人左臂的，那严胜大人——！

然而缘一的一刀却只在严胜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稍稍阻止了鬼化兄长的步伐。

少年很疑惑，然而仔细一看便发现了玄机——是刀背！

面对着即使化身为鬼可以轻易愈合伤口的兄长，缘一也始终无法对他刀刃相向。

但这一刀足以将严胜的注意力从食物上转移过来。

对于打扰他进食的人类，他非常地愤怒。

他胡乱地挥动尖利的爪子，想要将阻止他进食的人撕成碎片。

面对严胜毫无技巧性的扑抓缘一收起了刀，只是一味闪避着。

对于无法抓到这个打扰他第一次进食的人，鬼化严胜恼火异常，于是他暗暗积蓄力量，然后猛地向缘一扑去。

这一扑的确出人意外，缘一只能紧急向后撤避开严胜的利爪，虽然依旧没能伤到缘一，但却抓破了缘一红色外套的前襟。

一件物件掉落了出来。

那是一只粗糙的竹笛，似乎上一刻还在被主人吹奏因此被放置在可以被轻易拿取的地方。

六目的恶鬼盯着那只竹笛，停止了攻击。

03

鬼化的继国严胜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声响。

他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冷漠严肃一如他的背影。

“你果然令人失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是缘一在，就好了。”

——是啊，如果是缘一继承了继国家，说不定此刻可以打败那个自称鬼舞辻无惨的男人。

母亲的声音——她温柔心疼地帮他在手上涂药膏。

“严胜可以多休息休息呢，手上都是练剑的伤口……”

——可是母亲，他的天赋本就一般，如果还不多加练习又要到何时才能追上缘一呢。

妻子的声音——她生前最后一刻还寄希望于自己。

“救救我……至少……救救我的孩子……”

——抱歉，无论是哪个，我都没能救到。

还有那个自称鬼舞辻无惨的男人的声音——在他拼尽全力地将刀插入他胸口之后，那个男人嘲讽地笑了起来，然后无数黑色的荆棘从那个伤口刺出，他的脸，他的手臂，他的肺，他的双腿似乎都被密密麻麻的荆棘所贯穿。

剧烈疼痛向他袭来，他想努力站起来却发现腿部已不受他控制。

于是他握紧了还能控制的剑，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至少这是一个武士该有的竭尽全力后的死亡。

然而鬼舞辻无惨似乎被他拼尽全力刺出的那一剑所激怒，并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

“想死？没那么容易。”

“化身为鬼，为我所用吧。”

最后，严胜眼前是缘一的脸。

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生命尽头看到了缘一。

似乎也不错，毕竟他也只想生命尽头或者世界末日看到他。

缘一看起来成长为了实力与品性都无懈可击的完人。

他的剑技出神入化，只是普通的挥剑便斩段了他竭尽全力才能靠近的无惨的左臂。

此刻，缘一少有地注视着他。

在他们的相处中，缘一总是极为严格地遵循着兄弟之间的礼法，甚少直视自己。

严胜现在可以很清楚的打量他长大的弟弟。

英俊，强大又温柔。

他脸上的表情严胜却看不懂。

——又是那种神情。

——这一刻，他觉得死前的平静仿佛被缘一打破了。

——他不甘心。

他技不如人，只能沦落为悲惨的鬼吗？

——他还没能成为任何人。

——他还不甘心就此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行尸走肉。

——他也想拥有缘一一般的剑技。

于是虚空之间，

父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妻子的声音甚至鬼舞辻无惨的声音都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缘一。

TBC

#屑老板真的太屑了，无论怎么写我都不会有OOC的恶罪感了（不对